他,留着平平整整的寸头,八字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单眼皮眼睛,长相普通。原本令人十分期待的教官,幻想中的他英俊帅气,可岁月弄人,现实不尽人意。
初至青龙山训练基地,映入眼帘的是,炙热的地面,耀眼的阳光和那个平平无奇的他。
“换好衣服立马下来。”命令式的口气令人心头一颤。“虎落平阳被犬欺”,原本风风光光的“一条龙”,到了青龙山之后就变成了弱小无助的一只虫。左手拿着新的迷彩服,右手托着沉重的箱子,悠哉悠哉的上下楼。
刚一下宿舍楼,灼灼热浪袭面而来,掠过发丝和衣角,飞鸟时而掠过,一切都是那么的静谧而又那么美好。突然,一声吼叫打破这片宁静。“十五连的快集合,还在等什么。”心中不服气的想:第一天肯定会慢,为什么不能理解一下呢?放宽一下时间不好吗?
“到训练场集合。”刚到训练场,他义正言辞地说着一大堆的军纪军规。想着怎么会有那么多事,我们挺不住了,就在那窃窃私语,正好被逮个正着,说什么“打报告没有”、“没有,报告”、“俯卧撑三个”心里想反抗,心里有意而力不足,只好不情愿的照做。
终于到了正式训练,他做着标准的军姿为我们做示范,我们则一五一十的照做。每练习一个动作,他总会转下来一个一个进行矫正。“站直了,手不要动。”手举着站了许久,从肱二头肌到指尖,无一处不酸麻,头上的汗珠如脱串了的珍珠不断下落。此时,余光偷瞄,看着他的眼睛如同凶狠的老虎一样,而我们就像弱小的猎物,只好像变色龙一样伪装自己,防止被“捕杀”。
回去宿舍整理内务,原本令我们非常满意的宿舍,在总教官的口下变成了“三差”的被全年级通报批评的差宿舍。教官也被连累,但他却没有说话,跟平常一样喊着口号,跟着我们一起受罚,跟我们一样托着被黑点臭味点缀着红色垃圾桶,没有丝毫怨言。军训结束时,问他为什么不骂我们,他不以为然的说:“我们是个集体,是集体就要共进退。”平淡无奇的话语瞬间点亮心中的火炬,温暖而又有力。从此,对他的看法有所改变。
晚上,到了购物时间,他拎着红色透明的袋子,隐约看见几桶泡面,问他为什么买这些,他说:“饿啊!”朴实无华的话让人有些心酸。问他多大,他说才20出头。刹那间,大家都沉默了。只记得那天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,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们。
彼时的少年站在成长的尽头,回首过去,一路崎岖早已繁花盛开。他的平凡的那一刻似乎不平凡。